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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真方能出好诗

2016-09-22 15:50:44 | 作者:曾晓鹰 | 作者单位:贵州省诗词楹联学会 | 阅读:
情真方能出好诗
——读《咏兰》
曾晓鹰
    时人作诗,无病呻吟者有之,味同嚼蜡者有之;浅陋卑俗者有之,不知所云者亦有之。格调高雅,意境清新的诗作已不多矣!近日偶读章合祥先生的七律《咏兰》一诗,顿觉眼前一亮,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,读毕,掩卷细品,更觉余音绕梁,耐人寻味。
全诗以兰为题,既写兰花又写人,寄寓了作者对兰花的一片痴情,更表达了作者高雅的志趣,真可谓情景交融,别具一格。
现将全诗转录如下:
七律       
    玉佩轻摇细柳身,香波暗涌寄芳魂。餐风啜露居幽远,傲雪凌霜舞孟春。
陋室相邀牵素手,孤灯漫叙话尘恩。痴情道尽终无语,顿悟得失未在心。
    首先,我们从内容上来解读一下此诗。
    首联:“玉佩轻摇细柳身,香波暗涌寄芳魂”。“玉佩”写兰花的形与色。玉者,洁白无瑕也。自古以来皆以玉为高洁的象征。“玉佩”者,小巧玲珑,晶莹剔透也。区区二字,便将一朵仿佛是白玉雕琢、光洁无瑕,体态娇柔的兰花呈现在读者眼前。然而,它又是有动感的,它在微风中轻轻摆动,缓缓地摇曳着“细柳身”。“细柳”二字,更凸现了兰花的纤细娇柔、婀娜多姿。这第一句,便将兰花颜色的洁白、质地的高雅衬托得栩栩如生。同时,作者对兰花的钟爱也尽在不言中了。“香波”一句,写兰花的香。这香,不是那种浓烈熏人的香,而是一种淡淡的,被孔子喻为“王者之香”、“天下第一香”的幽香。“暗涌”便表达了这一意境。作者伫立于兰花前,兰花淡淡的幽香一阵阵涌来,沁人心脾,使人如痴如醉。与李清照的“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“寄芳魂”更是画龙点睛之笔,它以拟人的手法,赋予了兰花人格的魅力。兰花,不像那种浓妆艳抹的妇人,以自己的妖艳来招揽世人。而是以天生的丽质,淡淡的幽香来展现自己高雅、淡泊的君子气质。真所谓“不与众芳争高下,独向幽谷吐清香”。然而,正是这种高洁的君子气质,得到了人们的青睐和颂扬。
    颔联:“餐风啜露居幽远,傲雪凌霜舞孟春”。如果说,上两句着重写兰花的“形”,这两句着重写的就是兰花的“神”  了。“餐风啜露居幽远”展现了兰花苦寒的出生。它并非温室里娇生惯养的富贵之花,经不起风吹雨打,而是迎着自然风雨而生,饮着大地乳汁而长,居住在幽远荒僻之地的山野之花。同时也暗示出兰花秉承了宇宙间的灵气,吸吮了天地间的精髓,是大自然的骄子。而正因为这苦寒的出生,才使得兰花能够“傲雪凌霜”,盛开在初春的寒风里。这又是人们欣赏兰花的一个重要原因。“傲雪凌霜舞孟春”不仅点明了兰花盛开的季节,更因一个“舞”字,将兰花不畏严寒,迎风摇曳,在料峭寒风中蓬勃盛开的神韵和飒爽英姿点染得如诗如画,栩栩如生,此“舞”字,真可谓该诗的诗眼,全诗因它而活,因它而具有神韵!
    颈联:诗句到此,笔锋一转,由写景转入抒情。“陋室相邀牵素手,孤灯漫叙话尘恩”。作者将兰花比作自己前世今生的红颜知己,想象中,他与兰花相约在陋室中、孤灯下,他们深情地手牵着手,窃窃私语,倾述着互相之间的爱慕之情,感恩之情。《诗经》中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的画面,白乐天《长恨歌》中“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”的意境。又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作者的笔下。这里的“尘恩”,从字面生看,既有作者在尘世中给予兰花的养育之恩,又有兰花在尘世中给作者带来心灵抚慰的赏心悦目、修身养性之恩。然而其中更深的意韵,则表达了作者对以兰花为象征的高洁品质的执著追求,这种追求似乎是从前世到今生、从今生到来世均痴迷不改的。从这两句中,足见作者对兰花的一片深情,真可谓“情有独钟”。唯有“情真”,才能做到“意切”,也才能写出如此独特的诗句。
尾联:“痴情道尽终无语,顿悟得失未在心”。“痴情”二字,是对上联的总括,可谓精炼之至。而“痴情道尽”以后的“终无语”,更堪称妙笔。作者与诗中的“红颜知己”四目相对,脉脉无语,在这久久的“无语”之中,则又包含了千言万语,直给人以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之感。好一个“此情绵绵无绝期”的意境!最后一句:“顿悟得失未在心”,则是整篇诗作的题旨所在。通过与兰花心与心的交流,作者深深感悟到:兰花深居幽谷时,“不以无人而不芳”,出于幽谷后,或居桂殿兰宫,或入茅椽蓬牖,均宠辱不惊,照样“我自清芬我自芳”。这正是兰花的高贵所在。人,也应像兰花一样,不去斤斤计较个人的得失,才能以一个良好的心态去坦然、真诚地面对人生,活出滋味,让自身的“寸心”也“容得许多香”。至于尘世间的一切功名利禄,宠辱得失,皆为过眼云烟,何足挂齿。只要有这“傲雪凌霜”、冰清玉洁的兰花相伴,便“此生足矣”……
    从艺术上看,此诗以咏兰为主线,既描绘了兰花的色、香、形,又表现了兰花的精、气、神。同时又融入了作者真挚的情感。诗中,作者将兰花比作自己的红颜知己,对它寄予了无限真情。既写兰,又写人。以兰喻人,寓人于兰,兰人合一,两得益彰。且无矫揉造作之感,达到了物我合一,情景交融的境界。
从语言上看,此诗格调清新,立意高雅,既无半句鄙俚之言,更无一点世俗之气,书香之味,清雅之韵,溢于言表。读之,一股文人雅士的书卷之气扑面而来,顿觉甘之如饴。与时下大多数无病呻吟,歌功颂德,或者过于直白,肤浅无物,甚至满篇大白话的“律诗”相比,犹如刮过一阵清风,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律诗,讲究起承转合。起,起始也;承,承接也;转,转换也;合,合题也。纵观全诗,《咏兰》的起承转合衔接得自然流畅,一气呵成。律诗,也讲究“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”,可以说,《咏兰》中每一联就是一幅水墨人物画,且栩栩如生,充满诗意。律诗,还讲究言外之意,给人以想象空间,《咏兰》一诗语言含蓄,只读一遍,不能得其神韵,细细把玩,越读越觉韵味深长,耐人寻味。律诗,更讲究融情于景,情景交融。《咏兰》所表达的感情,全是作者真情的流露,作者在诗中灌注了对兰花的一片痴情,甚至已经将自己与兰花融为一体了。无半点的雕琢痕迹,更无“为赋新诗强说愁”的无病呻吟。
    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云:“词以境界为最上。有境界,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”,又云:“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”。填词如此,作诗亦如此。可以说,《咏兰》一诗已达到了有境界的“高格”,而且是情景交融,物我合一的高境界。如果没有作者对兰花的一片深情,《咏兰》一诗是决不能达到如此境界的。 
灵魂与花魂共舞,自我与自然相融。我们期待着合祥君写出更多更美的咏兰诗,以慰我辈拳拳之心,以抚兰花幽幽之情……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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